我很喜欢,很喜欢很喜欢。很期望这一刻能够被永久珍藏。
  很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。如果现在有小行星撞地球就好了。
  她一定不管不顾地吻上他的唇。
  以前冬天去北方玩,地面冻得严严实实,泥土也被一层冰牢牢封上。
  好像永无化冻之日,要永永远远留在冬天。
  躺在冰层之下,鼻腔闻到土腥味。她不住打了个冷颤。
  对不起,陈瑕。
  对不起,我无法承担后果。
  对不起,我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废物。
  “谢谢你,很好听,我……我先回去了。”她双拳紧握,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,手心被压得发白。
  如果我能像你那样反抗就好了。
  为什么我做不到呢?
  她低头,不敢看陈瑕的眼睛。
  从他房间逃走。推开一个她主动的怀抱。
  做她最擅长的事。搞砸一切。
  她的房间像是一个漂亮鱼缸,可她不是妈妈亲爱的观赏鱼。
  喘不过气。
  刀片。需要一把刀片。
  划伤皮肤能够为她带来自我。
  这是她最后的、不为人知的反抗。属于她的反抗。
  妈妈喜欢她的皮肤。
  真是无药可救。
  也许终有一日她会长出鱼尾巴。
  刀片划开血肉,旧伤与新伤重迭一块。疼痛是氧气。
  她深深地吸气,再吐气。胸腔不停起伏。终于活过来。
  闭眼倒床上,鼻子闷进被子里。
  被子格外厚重、湿冷,闻起来是一种陈旧不见阳光的腐气。
  就在这个时候,陆斯宇的消息发了过来。
  像是一双实实在在的手,掐住她的脖子,一把摔出虚假的幻梦。
  面对现实,余瓷。
  她握住手机,回复消息。
  指尖点按虚拟键盘,落下几声假模假式的打字音。
  鱼刺:好。
  陆斯宇是她脱离灰暗生活的移情。
  代表了她还有回归正常生活的可能。
  她很自私。
  她随时都能从昏暗的房间走出来。
  徒留陈瑕一个人在那里。